我把你出賣了,一個只屬於我記憶中的你。
曾經寫了一篇又一篇的無怨無悔、不斷地找出一個又一個的理由,我將心底對你的憤怒隱藏,因為我知道,為你這樣的人氣惱傷神也是多餘。
只是我卻因此將自己困住了,被自己以無數理由美化的你所綑綁,被什麼今生無緣再許來世的神話迷惑;當我逐漸掙脫自築的繭蛹卻眼見你向其它女子說著同樣台詞時,這一刻起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恨。
於是,我開始了甜蜜的復仇計畫︰將你分屍。
你的血、你的肉,將一滴滴、一片片地被我從記憶的冰庫擷取挖出;
然後,論字計算賣出。
女人看著國家地理頻道無聲的笑了。
在這2001年的十一月裡,天氣竟冷的像兒時記憶一般,一點也不像那些科學家們說的,地球的溫室效應有什麼暖冬現象;反而是從不多雨的台灣南部,在世紀初的這一年裡竟也反常起來;入冬後的第一道寒流彷彿就像是從北極海吹來的風,不僅冷冽的空氣像要刮起皮膚般地鑽到骨子裡,濕冷的水氣也彷彿像針似地錐進肉裡。
女人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自己,於是儘可能的踡起身子躲在毛毯裡;看著擺在床腳前的電視,播出的是國家地理頻道,深夜的此刻正在報導澳洲的鱷魚,畫面上有著二塊大剌剌的警告牌--左面的警告牌畫了一隻鱷魚標誌,右面則是禁止游泳的標誌--簇立在河岸邊;就是這一幕讓女人笑了。
其實那一面『禁止游泳』的標誌根本是多餘的,不是嗎?這讓她聯想到:男人總是一再地宣稱他是『壞人』所以別愛上他;
呵,這二者多像啊!
人性總是這樣乖張;若是越提醒不可為,那麼,躲在心底的那個小小冒險家越會總想賭賭運氣,偏往那藏著神出鬼沒的鱷魚潭裡跳水,去愛一個已經事先聲明『我是壞人』的男人。
只是這樣的愛來的如此令人無法招架,就像是在鱷魚巨大的口裡找不到逃生的餘地。其實,在失去血肉的痛楚過程裡卻會有喜悅的感覺,女人現在明白這一點。
因為此時的她,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痛…….
2001/11/18 05:53初稿
手機的那一端,L問我是否還像以前那麼堅強。
我笑了笑的回答:「我從來就不夠堅強啊,如果堅強在我的生命出現過,也許日子又是不同的光景了。」
「是嗎?」L疑惑卻又肯定的說,「可是我記得那時候,妳好堅強……」
「呵呵,」打斷L,我知道他嘴裡說的『那時候』,「那不叫堅強,ok?那是我的特色--『任性』」
『那時候』我憤恨的將L送我的一切禮物全部打包裝箱,裡頭包括L為我祈福的西藏天眼珠﹙L知道我快要進開刀房,特地找了串真品給我以求平安。﹚、進口香水、全套的二月河小說……還有幾套終於找到理由可以還他的不順眼洋裝。
『那時候』我同樣的在7-11裡面,只是我正把上述的東西全部寄還給L。我在猜想,如果『那時候』和L在同一個城市的話,也許我會和電視劇中歇斯底里的女演員一樣,把L CALL到咖啡廳,然後像是在丟夜市水球般的將這些禮物丟在他面前吧!
「妳何時會回來T市?我們再一起出來吃個飯、聚一聚。」
「看看囉,最快也要一個月後吧。」
「嗯,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妳也已經是好久的事情…」L的聲音有些漸漸模糊,「看妳啦,也許妳來的時候行程會很緊湊,要見的朋友太多………」
「放心吧,我每次回去一定住好長一段時間。」聽出L語氣裡的埋怨,卻惡作劇地加強提醒我是真的曾經故意避而不見。
說真的『那時候』打死我也不會想到能有這樣的心情,拿著手機在7-11若無其事的和L通話的這一天,而且想到那串西藏天眼珠還會感到可惜。
一抹笑意在我的嘴角漾開,而我為這樣的心境轉換感到莫名的愉快。
2004/06/08 23:10